人生在世,为了贪恋,财色名食,汲汲营营。时刻不断,争名夺利。‘勤劳者’争得多,‘懒惰者’争得少。争得多、争得少,全都活不好,因为‘争’而失去了‘方寸’,失‘方寸’者,日日打转日日忧。
末学,自幼赋性悍烈,利欲熏心,争功取利,百中一、二。有朝闻得佛法,才恍然;原来身挑百千担重,皆是来时路,自己一个石子、一个石子的往肩上放,悲哉!不禁莞尔过去愚痴,如今虽知佛法,仰望经典之堂奥,却已为人妻、人母。只能巴望傻楞,后悔莫及。但也真信因果,深知面对有情生灵,都应以慈悲心怀,如亲以待。
‘慈为善本’,佛之弟子,应有爱己之心,推己及人,推人及物,人物一体的悲愿。于此,野人献曝,提供二则自身体验,以供养诸众!
一者:约在七年前,某日夜里,家中浴室突现一条硕大黑亮的蜈蚣,蜈蚣身怀剧毒,若遭咬噬,将危及生命。当时,末学小儿子刚学会走路,跌跌爬爬,若不慎触及,后果堪忧。眼盯蜈蚣,口念佛号,心中惦念,有何方法?不用杀害,毫发无伤的将其带出。又恐其逃离视线,四处窜躲。
正当踌躇犹豫之际,不自觉的对它说起话来,希望它能会意:‘你的毒我们都很害怕,你进入家中,令人不安。我不愿伤害你,更不愿家人伤害你,请你爬上长刷子,我带你出去。’口中仍续念‘南无阿弥陀佛’,见那蜈蚣竟不迟疑,爬上长刷,静止不动,令人惊讶。见状,便疾步谨慎,拖它带出门外,沿路佛号不息,小心翼翼,将之放生。
二者:民国八十六年,某日午后,适逢亲友来访,带著两个活泼好动,童稚可爱的幼儿。当时,店虽已开幕年余,但亲友送来的祝贺盆景,依然林立,恰有只蝗虫误飞入店,伫立在盆景上,在都会中,能见蝗虫,已属不易,何况是体型肥长壮大者,更是少见。初见如此雄大气赳之蝗虫,让吾等一干,见识浅薄,化外之民,大开眼界,新奇万分。正当众人雀跃观赏之余,童心未泯的幼童,竟无知的拿起清洁剂,喷洒向它,甚至手拿利器,企图玩弄伤害。末学恻隐,见状急切阻止,善巧引开孩童,劝其勿伤害物命。
须臾,趁四下无人,信手拿出一本书,递向蝗虫,示意要其走上书本,带它离开,放之外面的行道树,以免被玩弄致死。妙哉!这虫儿似能会意,也不畏惧,缓步走上书本,任我处置。行至户外,高举书本,接上树枝,请其离开。果真依语照行,走上枝头,本以为蝗虫即将离去,但此时,它又转回身躯,双眼炯亮,直视末学。而后,四足却退数步,才转身展翅飞去。
末学当下被蝗虫谢恩之举所感,久久不能自己。有道是‘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。’万物皆具如来本性是谓也。若吾人心地纯仁,常行善举,施于无畏。将无言有情,视之如己。即是慈悲的示现。
天地之大德曰生,天地之大恶曰杀生,古有明训。此有色世界,并非人类独有,人与其他生命共存此界,应并育不悖,同荣共存,不应以杀相向。吾人周遭常见,蚊蚁蝇虫,胎卵湿化,皆知痛痒,咸具情感。今蜈蚣通晓人意,蝗虫谢不杀恩,其心之纯净。比之凡人,沉沦堕落,自以为是,不知感恩。吾人名为万物之灵,岂不汗颜乎!
唐朝大诗人白居易,于护生画集中载有一偈,对照此篇旨意,颇有异曲同工之妙,节录于此,以享诸众。偈云:
‘谁道群生性命微,
一般骨肉一般皮,
劝君莫打枝头鸟,
子在巢中望母归。’
鸟儿如是,蜈蚣蝗虫亦如是,万物生灵皆如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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